本文:
「天地不仁,以萬物為芻狗;聖人不仁,以百姓為芻狗。天地間其猶橐籥乎,虛而不屈,動而愈出。多言數窮,不如守中。」
本章依舊離不開第一章「道可道」、「名可名」之範疇,以天地之道為圭臬,從「湛兮似或存」可見太陽無止盡的推進、悠遠而高湛、默默施予而不居功,銜接「天地不仁」無優柔寡斷地與時俱進,亦為第四章「道沖」之延伸。
「天地不仁」之義,不同於「物競天擇,適者生存。」由前章天之湛、地之淵,可知其包容、闊達之氣度,又何來相互競爭?若以天地常態變化來看,太陽運轉造就四季循環,使得春盡不待梅花過,只期來年開花時,因此,「天地不仁」較似時序演進不留戀於過往,凡是得靠己勤奮耕耘掌握機運。
在道德經裡稱法天地之道者為「聖人」,依當時時代背景,隱喻當政者莫主觀意識地把朝代之興起歸功於己,應聚焦在開創人民的未來。對人而言應效法天地之道不斷自我突破,莫沉溺過去成就或鑽牛角尖而阻礙自我成長。
以萬物為「芻狗」;以百姓為「芻狗」,不同於草編祭祀之物,兩者意義各有不同,前者所指趕不上時序變化之物,如春盡梅花不開即無果,歲月不饒人不因一而滯,待花期一過未開者將視同天地間生命短促之過客;後者意味不值得留戀之物,暗諷當政者莫沉溺於自我拓大的情緒而視百姓為草芥般地壓制。
隱喻無論朝代如何更迭,百姓依舊過著自耕農、自食其力的日子,不依賴他人而具備了「不尚賢」,天地間並沒有非誰不可,況且不同朝代有不同的領導,倘若一昧歌功頌德容易招惹人民鄙視,反被視為不值得留戀的「芻狗」。
「天地間其猶橐籥乎」加強說明太陽繞著地球公轉與天地間的四季循環,如水車般不間斷。告訴沒搭上時序變化者,來年依然有機會,要好好把握。
「橐籥」如何運作?即「虛而不屈,動而愈出」,亦為天施地生,天施予於無形即「道」,地承而生是為「名」,「道」不存,「名」就不會勃發。「虛而不屈」即「道可道」,像太陽的能量般施予萬物而有無窮盡的演化。「虛」乃肉眼不見也非人之感官所能感受,它的運作卻是前進而無退縮的,使「動」不斷成長與演化而「名可名」,此乃萬物勃發之表徵。
「多言數窮,不如守中」依當時天圓地方的認知,若問太陽為什麼會不斷地東升西落,也問不出個所以然,像是梅花為何不夏天開,非得冬天開花春天結果。天地間的「虛而不屈,動而愈出」自然會讓萬物在不同的時間點萌發,倒不如就守著這樣的規矩。
就當時政治背景要「守中」什麼?守的是共同議和的制度或條件,不要再癡心妄想「爭,尚賢」與「盜,難得之貨」之事。